燕离巢(15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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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离巢(15)
燕娘吩咐下去。
她借着薛振不在的空隙,在李氏的服侍下沐浴。
李氏一边帮她清洗长发,一边感叹:“姐儿,老奴总觉得跟做梦似的……”
燕娘问:“嬷嬷何出此言?”
李氏道:“您想想,您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,如今过的是什么日子?以前家里连个丫鬟都雇不起,吃了这顿,发愁下一顿,如今前呼后拥,厨房变着花样准备饭食和点心,一个月都不重样儿。”
“再说到大爷,大爷那么有能耐的一个人儿,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四品官,往后不知道会有多大的造化,偏偏人又和气,一点儿架子都没有,只消您一句话,他就鞍前马后,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……”
“老奴说句不该说的话——您别这么死心眼儿,跟着大爷过日子,不比跟着姑爷吃糠咽菜强得多吗?”
“老奴知道,您因着那份典妻文书,心里有疙瘩,总觉得自己不是薛府的人。”
“可是,有没有名分,还不是您点一点头的事吗?”
燕娘眼观鼻鼻观心,轻声道:“嬷嬷说的话,我听不懂。”
李氏叹气道:“姐儿心里明白着呢,您就是在跟老奴装糊涂。”
“您年纪这么轻,生得这么美,不趁着大爷正热乎的时候,把他的心牢牢拴住,往后再后悔可就晚了!”
燕娘问:“依嬷嬷的意思,我该怎么做?”
李氏道:“大爷如今还睡在外头的矮榻上,是不是?”
燕娘有些窘迫,轻轻点头。
李氏道:“您早日和他圆房,求他找姑爷签一份和离书,不就能踏踏实实地留在薛府了吗?”
“等您为他添个一儿半女,说不准大爷一高兴,就把您扶正了呢!”
燕娘低头看着泡到发皱的指腹,进而看向水里的倒影。
她看不清自己的表情,却能透过清澈的水,看清自己的身子。
她们都说她生得美,她并没有什么清晰的感知,甚至羞于直视这具不着寸缕的身体。
她抚摸着修长的脖颈、不大不小的双乳和平坦的小腹。
手心紧贴着腹部,往下按压。
如果这里能够孕育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,她不知道她会有多欢喜。
燕娘将手停留在腿心,没有勇气往更深处探去。
其实,不止薛振血气上涌,她也觉得寂寞。
邓君宜那物生得粉白玲珑。
她和他好得蜜里调油的时候,每隔两三日,总要受用一回。
她不觉得痛楚,也不觉得害怕,有时候不够爽利,还要红着脸亲他,隔着帕子攥住他,央着再弄一次。
可她想象不出,和薛振做那事的时候,是什么感觉。
她从骨子里感到恐惧。
她害怕他亮得惊人的眼睛,害怕他高大的体格、结实的手臂、健硕的胸膛、有力的双腿,更害怕那根比邓君宜大了一倍的物事。
燕娘抱住自己的双肩,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。
她对李氏道:“嬷嬷,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,我再想想吧。”
薛振忙完手里的公务,再度来到燕娘的院子。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他一进这个院子,就觉得舒服。
数百根翠竹长势旺盛,顶端的枝叶形如凤尾,在夏夜的热风中左右摆动,发出“哗啦啦”的声响。
四四方方的花畦中,那些颜色艳丽、气味浓烈的花草早在燕娘的命令下除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株株一人多高的山茶。
角落新栽了几棵有“瑶林仙树”之称的琼树,廊下养着几盆叶片细长的兰草。
墙上那幅宝石和珍珠攒就的美人图,换成碎瓷片贴出的梅花宝瓶,看起来比原来雅致得多。
薛振的胸中涌动着莫名的情绪,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意。
自从知道薛振怕热,燕娘便使人备了许多冰块。
薛振一脚踏入清凉之地,笑容变得更深。
他洗过手,不急着用饭,而是握住燕娘的手,从袖中变出一只玉镯,套在她的腕上。
李氏、林嬷嬷和丫鬟们看见这一幕,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。
燕娘羞红了脸,还没挣开薛振,又被他握住另一只手。
第二只玉镯套在腕间,正好凑成一对。
燕娘见这对玉镯白中泛青,水色极好,触手细腻柔润,便明白绝非凡品。
她柔声道:“让大爷破费了。”
薛振撩起衣袍,坐在餐桌前,端起甜丝丝的酸梅汤一饮而尽,笑道:“跟你说了多少遍,别跟我客气。”
燕娘拿起筷子,站在薛振身边布菜。
薛振把她拉进怀里,抱在腿上,抢过筷子,喂她吃菜。
两个人的脸儿挨着脸儿,嘴唇几乎贴在一起。
燕娘的脸越来越红,衫子被他渗出的汗水打湿,黏答答地贴在身上。
薛振浑身燥热难耐,解了腰带,扯开衣领,哑声道:“这几天真是热得很。”
燕娘温顺地伏在他的肩上,轻声道:“确实……确实是热。”
薛振三两口吃掉一只鸽子腿,将骨头吮得干干净净,又道:“你在里间睡着还好,我在外间,简直像睡在蒸笼里。”
燕娘刚承了薛振一个人情,说不出让他去书房避暑的话。
她也知道,若是她提出自己睡在外间,他一定不肯。
燕娘轻咬唇瓣,犹犹豫豫地道:“要不……要不大爷今晚到里面睡吧。”
薛振心里一喜,装模作样地道:“那你睡哪儿?”
燕娘道:“我在地上铺一张凉簟,底下垫着褥子,和在床上睡是一样的。”
薛振脸上的笑容僵住。
他不好把自己的心思挑到明面上,又不舍得让娇滴滴的美人睡在地上,只得顺着她的意思道:“还是我睡地上吧,我皮糙rou厚,垫不垫褥子都无所谓。”
燕娘连着推让了几回,见薛振态度强硬,也是无可奈何。
她从衣箱中抱出闲置的被褥,跪在地上,亲自给薛振铺床。
薛振本来还有几分气恼,此刻站在燕娘身侧,见她跪伏在褥子上,神色柔婉,身段娇软,又觉得看着美人铺床,也是一大艳福。
他的余光瞥见衣箱里的百子图,拿在手中摩挲了几下,悄悄放回原处。
燕娘等到薛振躺下,方才吹灭烛火,背对着他,侧卧在床上。
她睡到半夜,听见薛振起身的声音,立刻紧张地揪住自己的衣领。
薛振找出一盏琉璃灯,点燃灯芯,放在床边。
都说灯下看美人,别有一番韵味。
五颜六色的琉璃射出多彩的光芒,照在燕娘身上,把轻薄的纱衣照成半透明,雪白的肌肤和大红色的肚兜系带若隐若现。
薛振肆无忌惮地欣赏着燕娘的身子,脱去亵裤,开始纾解。
燕娘听着不同寻常的声响,猜出薛振在做什么,脸颊红得快要滴血。
明明失态的是他,她却不敢拆穿,不敢指责,只能默默忍受。
薛振旷了多日,只弄了一刻钟,就交代出来。
星星点点的热液淋到燕娘的裤腿上、床褥间,浇在地上,如同一场骤雨。
燕娘直到薛振将琉璃灯挪走,室内重归黑暗,才慢慢放松下来。
她夹紧双腿,嗅着浓烈的气味,小腹一阵阵发热,骨头缝里泛起怪异的痒意。
第二天早上,燕娘竭力忽略裤腿上那块板结发硬的布料,像往常一样,服侍薛振更衣。
薛振握住她的手,声音里透着淡淡的餍足:“我明天休沐,送你去娘家瞧瞧好不好?”
燕娘睁大双目,又是欢喜,又是不安。